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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马克思

在世纪之交、千年之交的时刻,从英国广播公司和路透社传出一则消息:马克思被评为“千年伟人”。这里特别要指出的是,马克思被评为“千年伟人”,并不是在社会主义国家评出的,而是由资本主义国家的一些机构在资产阶级的政治家和知识分子中酝酿遴选出来的。全世界的无产者应该警惕,因为马克思学说在他敌人那里赢得了胜利。诚如他的亲密战友恩格斯所言:“他可能有过许多敌人,但未必有一个私敌。”



    1883年3月14日下午2点3刻,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停止思想了。恩格斯说,让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总共不到两分钟,当我们再进去的时候,便发现他在安乐椅上静静地睡着了,而且是永远地睡着了。其实在这以前,马克思早已抱病在身,他患的是至今都无法治愈的肝癌,可在当时连缓解的可能性都没有;可想而知,他是忍受着多么大的疼痛而伏案劳形的。大致进入1882年,马克思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医生劝他一定要休息好,吃好,睡好;但他颇觉光阴如梭,知识如潮,在波诡云谲的无产阶级实践面前,在浩如烟海的人类知识长河里,他不容休息,也无法停滞。为了给他那一度伟岸不倒的身体加大油门,他不得不在他的业余时间里,顽强继续着他的两大爱好――骑马和演算高等数学。那年秋天,他还和他的两个女婿一道,驰骋秋野,跃马狩猎。正像他的女婿所言,马克思的思维辽阔,智慧渊博,兴趣广泛,在每一个领域都有惊人的造诣;他的头脑就像停泊在码头上的一艘随机待发的战舰,只要命令一下,他可随时准确地驶向任何一个理想的彼岸。恩格斯说:“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从繁茂芜杂的意识形态领域,找到一个被掩盖的简单的事实,这就是人民首先必须解决吃、穿、住,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不仅如此,马克思还发现了现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它所产生的资产阶级社会的特殊的运动规律,特别是剩余价值的发现,让先前那些无论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或者社会主义批评家在黑暗中探索的一切研究,从此寿终正寝。

    马克思有句振聋发聩的名言:“怀疑一切。”马克思把黑格尔、康德、费尔巴哈拉到脚下读,他的产生不是偶然的,是在怀疑的基础上,通过探幽发微,默默进行着一场前无古人的创新。而要进行这种挟雷带电、横扫千军的创新,他时常忍受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困境。先是自己的祖国德国把他驱逐出境,无论专制政府和共和政府都驱逐他。资产者――无论保守派和极端民主派,都纷纷争先恐后地诽谤、诅咒、污蔑他。可他对这一切毫不在意,把他们当作蛛网一样轻轻抹去。

    可是这还不够,饥饿和贫穷频频袭击着他,折磨着他。他用毕生精力创造的煌煌巨著《资本论》所得的报酬,据他女婿估算,还不如当时德国一个最廉价工人的收入。资本主义的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了!然而,在20世纪90年代,正当按照他的理论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国家处于低迷,而一向对他恨之入骨的资本主义学者却津津有味地研究起他来,他们从他那博大精深、字里行间滴满血汗的思想领域里,轻松拾取的牙慧,足以稍稍喂养和弥补资本主义这艘千疮百孔战船的缺憾。正因为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资本主义痼疾,才使资产阶级觉悟地自觉利用他的理论来修补自己的过失,得以延续到今天。

    马克思理论,放之四海而皆准,但国情不同,可因地施用。就像被希特勒扫地出门的爱因斯坦,他的相对论不是为全世界的人们所受益吗?



    在马克思身边站着一个亲密无间、志同道合的朋友――恩格斯,可以说世界上任何言之凿凿、信誓旦旦、情真意切用在“友谊”上的词汇,用在这两个人身上都不过分。他们那几近神话的友谊,体现了人类心底的一切美好、纯洁、真诚和善良。可以说,马克思的成功得益于恩格斯,没有恩格斯,他至少在苦难中倍加煎熬,甚至过早夭折。两颗天才的火花相撞,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给人类留下一道不灭的彩虹。可以说,智慧之火需要碰撞和点燃,也许是历史的一次巧合,恩格斯承担起点燃马克思主义的导火索。

    另一个导火索,是无产者和资本主义。工业化的资本主义释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生产力,但也将无数工人投入苦海之中。社会主义运动展现了一个工人阶级的天堂,从无政府主义到中央集权的共产主义,形式多种多样,但没有一种理论能说明该如何实现这个理想。1844年,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开始合作。当时26岁的马克思在巴黎正酝酿他自己的共产主义理论,而24岁的恩格斯是他敬慕的一位理论家。

     当恩格斯一次商务旅行路过巴黎时,这两位德国人交谈了整整10天,一场持续39年的友谊就这样开始了。从此恩格斯给马克思不遗余力的精神投资和慷慨解囊的物质资助。



     4年后,他们第一部伟大的著作《共产党宣言》以这样的话开始:“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上空徘徊。”这两位伟人以开创历史新纪元的呐喊,使绝望的无产者看到了共产主义的曙光。



     常言道:“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马克思背后站着一位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卓越的女性――燕妮。可以说,在燕妮身上喷射着母性所有美丽的光辉,很难说她是白雪、牛奶抑或美玉做成的,她那少有的温柔、体贴、恬淡、忍隐,足以溶解任何刚性的男人――包括马克思。她那颗清澈明亮随时向马克思问好的大眼睛,可以化解马克思一切愁绪、愁肠、罩在眼前的惨淡愁云。马克思有三个女儿,可谓处在女儿国里。燕妮凝结了女性所有的美德,既是妻子又是母亲还是秘书,以母性特有的辉煌和温存抚慰马克思一夕数惊的心灵,他们是情投手足、患难与共的战友和同志。燕妮亲昵地称马克思是“我家的大孩子”。马克思喜欢吃鱼,燕妮就使出浑身解数为亲爱的“猫儿”做鱼,用诱人的鱼饵紧紧地将自己的伴侣钓住。燕妮做的鱼,恩格斯老远闻到就垂涎三尺。

    正如马克思所言“爱情第一次真正地教人相信自己身外的实物世界,它不仅把人变成对象,甚至把对象变成了人。”是爱情把马克思的智慧空前灿烂地释放出来,燕妮的美丽、聪慧、善良,像一泓春水,一抹霞光,从早到晚把马克思包容着,珍藏着,生怕这个“大孩子”稍有闪失。马克思每天都工作18个小时左右,雷打不动。然而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布衾似铁的暗夜里,他并不孤单,总有燕妮一颗芳心陪伴着,一双素手呵护着,递上一杯温馨的牛奶,煮熟一杯可口的咖啡,说几句温柔体贴的话儿;几十年来,也是雷打不动。

    燕妮生活在西方世界里,她不懂得什么叫三从四德,但她知道马克思从事的是一种伟大的事业,需要帮助而不是索取。在这里,马克思和燕妮上演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壮观的一幕爱情剧和家庭史。可以说,他们这天造地设的结合,既结出了马克思主义的硕果,也创造了两性相吸,魅力无穷的人间神话。

    毋容讳言,没有恩格斯和燕妮,就没有马克思;马克思成功独占人类最纯洁、最难得的两种东西――真挚的友谊和爱情。可以说,资本主义的沼泽中培育了马克思主义这颗独苗,友谊和爱情开启了马克思空前绝后的智慧。马克思依靠他的智慧和人格,赢得了世界,赢得了亲人。

   马克思主义,人类共同的财富,在他的敌人那里,在他的朋友那里,永远不会过时,也不可能过时。

   千年马克思,下个千年?欲说还休。

                                   2008年9月26日发表于《大众阅读报》1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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